论报考费

夜正长路也长。

近来听闻街坊间多有议论"成考报名费"的琐事。我本不愿理会这等俗务的——可前日里亲眼见得西巷的王二捧着钱匣子叹气："这报名费怎就似个无底洞？"倒教我忽然想起些旧事来。

一

那日往邮局寄信的路上碰见张三李四两个青年蹲在墙根下数铜板。"统共三百零五块"，张三把衣兜翻得见了底，"照相馆收去五十块像片钱不说"，李四接口道："培训班的先生倒好意思讨八十块资料费"。我站定听了半晌方知是为着成人高考的事体。

二

且看这报考费的账目：十块报名表工本费原是应当的；二十块摄像费便透着蹊跷——前年镇上学校集体拍照不过收三块钱；最可笑是某机构强卖的"报考指南"，红纸绿字的薄册子竟要价三十元整！更有甚者打着"必过班"的名头敛财的商人...

"知识的价码原是可以用银钱称量的么？"

三

忽记起绍兴老家的私塾先生了。那位穿灰布长衫的老秀才收学生从不计较束脩多少：穷人家的孩子带一斗米也能听三个月的课；富户送来整猪整羊反要挨他戒尺。"求学本是开蒙明理的事"，先生常这般念叨，"若叫铜臭污了书本子倒不如去街上卖炊饼"。可如今这世道...

四

"都是这么个章程"，中介所的小伙计叼着烟卷说，"您老不知道现在连考场门口的茶水摊都涨价哩"。这话教我想起去年冬天那个冻死在考场外的考生——据说是因为舍不得住旅店的钱。

        某地报考明细：
        报名费    120元
        体检费     80元
        建档费     50元
        材料押金  100元（不退）
        网络服务费 3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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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计      380元
    

五

"难道穷人就该当睁眼瞎么？"王二那日红着眼圈的话总在耳边转悠。听说他媳妇为了凑学费连着三个月给人浆洗衣裳——腊月里双手泡得通红肿胀。

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