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近来常听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这成人的考学专科升本科之事究竟难也不难？倒像是得了痨病的人讨论药引子的贵贱——总归是别人的方子治不得自己的症。

茶楼里的账房先生叼着烟斗道："只需背几本书便罢。"那擦皮鞋的后生却直摇头："夜间温书时眼皮总打架。"这般情形倒教人想起阿Q当年画押时的光景——笔杆子沉得很。

二

试看这考试的门槛高悬着三丈红绫：英语好比西洋镜里的景致；数学倒像九连环的机巧；专业课更似在旧书堆里翻寻祖宗牌位。

"当年学堂里的先生教我'之乎者也'尚费了三年功夫"——隔壁王掌柜总爱这般絮叨

夜深人静时伏案苦读之人啊！窗外的月光照着你额头的汗珠亮晶晶的像未干的墨汁。

三

• 时间的锁链：白日里要应付生计场的差事如同驴子拉磨转圈儿
• 记忆的漏勺：那些个公式定理比孔乙己的茴香豆更难数清
• 旁人的眼色："三十岁的人还读书？"仿佛在听祥林嫂讲阿毛的故事

然而人血馒头终究救不了命——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的。

* * *

某日见茶馆跑堂的小李拿着函授教材发怔：油渍斑斑的书页间夹着工整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