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学制之三足鼎立

近来市井间多传"电大""网教""函授"诸名目，有如三月柳絮漫天飞舞。茶馆里常闻后生议论："这文凭几钱一斤？"老夫端坐藤椅间思忖：世道虽变，求学之心倒与当年在百草园捉蟋蟀时无异。

一 铁屋子里的纸鸢

先说说这广播电视大学罢。自1979年始作俑者以广播传道授业时起，"电大"二字便如老宅门前的石狮子般巍然不动。其骨子里仍淌着计划经济时代的血：每周定时定点开课录像带沙沙作响的教室中端坐着的学生像极了木刻版画里的人物。

  • 必得去那挂着红漆招牌的教学点签到
  • 考试时铅笔在答题卡上摩擦的声音赛过秋虫鸣叫
  • 毕业证上烫金的国徽仿佛能灼伤手指

二 赛博空间里的戒尺

忽一日互联网兴起，"网络教育"便如野草般疯长。"随时随地学习"的口号像极了咸亨酒店新换的幌子——终究还是黄酒兑了水。

"录播课里先生的胡子总比声音早出现三秒"
"讨论区里尽是'老师英明'的谄媚话"
"在线考试时摄像头后的眼睛比监考先生还毒三分"

三 绿衣使者的学问担子

最是那函授教育让人想起孔乙己的长衫:每月收到牛皮纸包裹的教材时总泛起樟脑丸的气味作业本上红笔批改的痕迹依稀可见老先生咳嗽时溅落的茶渍。

年头月尾寄书来邮差额头的汗珠滴在签收单上晕开墨迹
寒暑假面授时节阶梯教室里粉笔灰与哈欠齐飞暮色共倦容一色

四 新酒旧瓶辨真章

    电大者  衙门办学之遗风也
    网教者  资本逐利之变种也
    函授者  文人清高之余绪也
    俱往矣！新时代青年当知：
        线上直播未必真学问
        线下考试未必假把式
        文凭终归是张纸
        知识须得入骨髓
后记：夜半写至此节忽闻窗外猫叫春声顿觉今之求学者与闰土进城寻生计何异？科技进步了二十年人与人之间那层可悲的厚障壁倒愈发坚实起来。
某年某月于未庄
灯下急就章
文中观点与教育部无关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联系方式：咸亨酒店转交
附注：本文稿费已换作茴香豆三斤绍兴黄酒两坛